我突然心血来潮,想把它们付之一炬时,还是很费了一大半天时间的
我不知道写日记是不是算我最初的写作,但如果没有最初的那些文字,我想也可能就没有我今天的这些作品吧
而提起我真正的写作,就不能不让我想起一个已经逝去的好友
她喜欢写诗,写了满满的一本子,我经常去看,还把许多我喜欢的都抄下来,我觉得她将来肯定会很有出息
后来,她在一个杂志上发表了两首诗,我很是羡慕,她就鼓励我也投稿
照着她给我的地址,我把自己写的一篇小文章投过去,没想到真的发表了
我记得,那是1991年第4期《青年心理咨询》杂志
后来,又断断续续地写,并没想过太多,只是实在太闲了的时候,或者有什么必须得记下来时,才写一点儿
而且那时,我一直觉得被人知道自己在写作是件很丢人的事,谁要说我是作家,或者叫我诗人,我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那时我写文章从来不投到本县市,甚至本省内报刊
发表过的文章,总是一篇篇悄悄收藏起来,最怕被熟人看到
有时有人问起来,还遮遮掩掩地说:哪里呀?那算什么呀
现在看来那时的确有些幼稚,甚至可笑了,但在当时,却的确是我真实的想法
后来,结婚,生孩子,做家务,没多少时间是属于自己的了,写作就更少了
真正重新写作,也许是从2001年或者2002年吧
那时我的女儿已经上幼儿园了,我感觉自己一下子轻松了下来,空闲时间多了起来
我买了电脑,天天在网络上玩电脑游戏,玩游戏也有玩够的时候,当有一天我突然找到一个叫做BBS的地方,我看到了那么多稚嫩、朴实,却又让我感动万分的文字,于是,我也开始在键盘上试着敲打我的文字
我写我的女儿,写我种的花草,写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我从来不敢认为我的写作与文学有多么大的关系,我也从来不看文学理论之类的文章,更弄不懂什么是写作技巧,我只是把我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一点点地记下来
记得有个人说过,要想知道我的近况,不用刻意询问,只要常看报纸就行了
也就是说我写的文章,大多是我真实生活的记录
一个文友说过,他最好的作品总是在他内心极度痛苦的时候才写得出来
还有一个文友说过,只要他一坐下来,只要面前能有一张桌子,一张纸,一支笔,他就可以写作
可是我不行,太高兴或太痛苦的时候我都不能写,而且,我现在除了在电脑前头脑还清醒一点儿外,在纸上已写不出任何东西了
每天凌晨,当大部分的人还在梦里的时候,我醒了,也许,这时还算夜吧,可这时我醒了,打开电脑,打开那个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白天的一切纷扰,一切嘈杂,都与我无关,我只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别人的文字,或者叙写自己的心事
我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内心里纵有万千的想法,都不知道该怎样向人表达,可是写作却能让我静下心来,慢慢地用文字的形式向外界讲述着我对人对事对自然的感动和感慨,讲述着别人从外表看不出来的那个真实的我,讲述着我内心里的另一种人生
我觉得也只有写作,才能让我在滚滚红尘中获得心灵的宁静与快乐
生命中有太多值得我们回忆和纪念的东西,唯有写作,才可以让它们永存吧现实是冷酷的,人心是贪婪的,我们都有那么多想要却又得不到的东西,唯有写作,才可以让我们在自己的虚构中得到一切吧! 从未想过用文字拯救和改变什么,写作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一种自娱自乐的休闲方式吧,虽然还有许多别的休闲方式我也喜欢,但都不如坐在电脑前的这种感觉让我更感到轻松和愉快
写作于我,也许,仅此而已
《生命中的来来往往》王晓明著吉林文史出版社2005年9月出版定价:19.80元
五十三、只有由受过教育的人民组成的国家才能保持自由
杰斐逊
/> 婆婆妈妈 下了晚自习,回家路上已是繁星点点了,整个小区只有几家的窗户透着点等光像是黑夜里疲惫的眼
我喜欢一进门打开所有的灯,把自己泡在灯光的那分温暖与辉煌之中,似乎白天的困倦与琐碎都一点一点被灯光消融了,再看看灯下熟睡的孩子那张明净而生动的小脸,心中总会涌一上种难以诉说的踏实和满足
吻了下孩子,我发现孩子身边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孩子的两双布鞋,我拿出来仔细端详,细密的针脚把黑色的鞋面和白色的鞋底就那么自然和谐连结在一起
每双鞋中都垫着一对小鞋垫,上面都是活灵活现的一对小兔(孩子是属兔的),似乎呼之欲出,我知道那又是婆婆拖人捎带来的.那一刻,内心的温暖都化为丝丝缕缕的牵绊萦绕在无边的黑夜里,我似乎又看到满头花发的婆婆坐在灯下,一针一线在黑夜里放飞她对孩子长长的思念,我的心便像月光下的沙滩松软而又安静,关于婆婆的点点滴滴的记忆如水一样漫过沙滩,一点一点淹没了我…… 记得第一次上婆婆家,她上地去了,公公便匆匆忙忙跑到地上去找她去了,一会儿,她便赶回来了,挎着个蓝子,里面是些大豆和菠菜,她包着个方格头巾,一切装束似乎和那片土地很吻合,朴实中有几分厚道,沧桑中透着疲惫,我倒真有一种一见如故的亲切
那一天,她忙着杀鸡,没有夸张的热情,我却能感觉到那都是满心的喜悦
后来,我家却对那分婚姻十分不满,我觉得婚姻对我像一场赌博,我输光的是亲情,但我赢来的并非就是爱情
尤其结婚那天,小城的五月应是莺飞草长了,可是那一天却铺天盖地的落了一场雪,我看着冷冷清清的场面,内心涌动着一分很悲壮的苍凉,很迷惘的绝望
我没有亲人,没有陪嫁,我看到婆婆抹着泪水忙出忙进,她说:“别的东西不陪就算了,但必须要我们陪两个碗,”那是我的家乡的风俗,凡出嫁的女儿到娘家要陪两个碗,也许到婆家才有饭吃
后来婆婆执意到我们家要了两个碗
其实,这事后来我才知道
结婚以后,很长时间我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没有了亲情,爱情又能有多么甜蜜,日子便过得瞌瞌碰碰,一点小小的矛盾都会把我推到绝望的边缘
一年之后,我便考上学去进修,其实那时确实是想换种心情,换种活法
那两年,我也看淡了许多,但每次面对婆婆,我总觉得她有许多忧虑
后来,我才知道,村子上许多女人议论纷纷,说我也许不会生孩子,婆婆嘴上不说,心里却格外着急,因为我是那种娇小瘦弱的女子
记得那一年正月,她们村上死了一个人,按当地的风俗在下葬前一天黄昏在大门口烧纸,当地人叫“放食”,也就是死人前面那些贡品都要烧掉,而农村的贡品其实很多都是各式各样的馍馍,按当地人的说法,如果不生小孩的女人吃了那种馍馍,一定会怀上孩子的
那一天,婆婆很早就走了,到了晚上,她满脸喜庆回来了,一进门便冲着我说:“你看,我给你偷了两个桃子(面食做成桃子的形状),一盏油灯,别人都说灵得很,这清油灯在炕旯旮里点上三天三夜,然后你把这两个桃子吃了,一定能怀个大胖小子
”我看她满面的皱纹里都跳跃着希望,我被她愚昧的真诚深深感动
我想,那么黑的路,那么大的风,她是如何保证那盏灯没有熄灭呢?后来,我才知道,她担心那盏灯被风吹熄,用她的衣襟挡着回来了,棉衣上却烧了个大洞
后来,我生下了我的儿子,婆婆都认为是她的举动显灵了
记得我生孩子那年,婆婆高兴中总夹杂着几多忧虑,她提前一个月便来陪我,她的小屋里的灯整宿整宿地亮着,她给孩子缝衣服,准备尿布、小被子等
等到生的那一天,我和丈夫先到城里的医院,婆婆一听是剖宫产,吓得惊慌失措,惊得不知所措
据邻居说,她提着准备好的东西在那个小院里来来去去,愣里找不到门的方向
我相信,我也理解,因为婆婆唯一的女儿就在生孩子中丢了性命,以后婆婆只要听到谁家的女人生孩子,她都会紧张、担心、忧虑,甚至惊慌,何况是我呢?当我被推出手术室,我首先看到的是婆婆含泪的笑脸,那眼里满是爱怜,我没有被,刀口的疼痛加上心灵的伤痛我泪水奔涌而出,那些泪水只有婆婆懂
我父亲在临终前唯一的心愿便是想知我腹中的胎儿是男是女,那时如果我父亲在,他一定满脸心疼满心喜悦,可惜,父亲再也看不到关于我的一切了
婆婆拉着我的手说:“别哭了,月子里流泪对眼睛不好,有我们呢?”病房里的人都说:“老奶奶,你好福气,你媳妇又给你生了个胖小子
”她总笑笑说:“只要大人小孩平安就好,男女并不重要
”我知道她说的是心里话
那一夜,孩子哭了一夜,婆婆抱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婆婆双眼痛红几乎睁不开了,我知道都是她心急如焚啊
到了第四天,我能下床了,等我走到水房看到婆婆正在水笼头上给孩子洗尿布,那时,北方十月份的天已经很冷了,婆婆粗糙而通红的手搓洗着,我突然就有一分心酸掠过,我说:“水太凉了,别洗了
”婆婆很轻松地说:“没事,你自己小心点
” 后来,我坐月子,婆婆每天都是精心做着饭菜,我以前不喜欢喝小米稀饭,但是婆婆都用鸡汤或牛肉汤熬,那个月子坐完,还真喜欢上小米稀饭了
记得有一天,丈夫出去打扑克了,一夜未回,我很生气,我不吃也不管孩子,一个晚上,婆婆抱着孩子抖个不停,她一句也不抱怨我,快到天明时,我又被孩子哭声吵醒了,我一转身,看到灯下的婆婆满头已是花发,满脸都是宽厚,她还把我当成孩子,我的固执,我的任性,我的自私,她都能包容,那一刻我的心灵突然变得那么柔软,我接过了孩子
第二天丈夫回家,我不言不语,一直到吃饭时,婆婆说:“娃子,你是教育者,你要求学生遵守纪律,以后你要遵守纪律啊!”当时我一下被婆婆的幽默逗笑了,其实,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幽默
如今,每当想到这些,心里便觉得很温暖,每天下班回家,婆婆把第一碗饭盛给我,我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说:“给他们先盛吧!”婆婆一个劲地说:“你快吃吧,你工作忙,身子弱
”再多的话也没有,而我自己本身也很挑食,每次我吃得少的时候,婆婆便满脸是歉疚,埋怨自己盐放少了,酱油放多了等,我知道她太在乎我了,所以为了让婆婆心里舒服,我尽量多吃点
婆婆不多说,闲暇时间就是缝缝补补做针线,有时做得很投入甚至忘了时间,等我们下班回去婆婆才一下子愣过神来说:“我怎么忘了做饭
”说完匆匆忙忙冲到厨房
其实,我知道,不是忘了,而是她一直把自己缠绕在针线里,把自己湮埋在深深的思念里,二十多年,那分思念像她手头的针线活从来没有放下过,又像那根线,长得时候是忧伤,短的时候是思念
她在想她的女儿,尽管女儿留下的骨肉婆婆已拉扯大了,但是那种感情谁也取代不了
后来听婆婆说过,她女儿走了之后,她一年时间下不了炕,她跨了,她哭干了泪水,她整宿整宿坐在黑夜里放任对女儿的思念,她说她在星光下寻找过,在月光下等待过,可是,女儿的魂魄都不曾入她的梦,就那么绝地走了
从那以后,婆婆心上便开了一个漏洞,日日夜夜渗漏出的都是对女儿切切的思念和无边无际的牵绊,她年青的女儿永远定格在她鲜活的记忆里
只有在做针线时,她可以尽情放任自己的思念,不是她忘了时间,而是记忆带走了她,那永不愈合的伤口如她女儿的眼睛日日夜夜注视着她
有时我看到她在做针线,眼里分明有忧伤停留,有泪水滚过,也许没有我们的时候,她就会黯然至于泣下
每年到了正月初一的时候,我们便领着孩子去看我的母亲
那一天婆婆等我们走了,她们老俩口便做上女儿爱吃的饭菜,然后她们便回忆她们女儿的点点滴滴,那一天没人去惊动她,婆婆便不再掩饰,肆无忌惮地想,她会哭上一阵,说上一阵,怨上一阵,恨上一阵,公公便一支烟接一支烟,在那烟雾迷茫中也会老泪纵横
似乎那一天,她们便老了许多
后来我知道后,我便不想走,我确实不想给她们流泪的机会了,婆婆那满头的青丝似乎就在泪水里浸泡长成花发,那分疼痛只有真正失去过的人才懂
记得我怀孕五个月,我的父亲走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生命的天空倒塌了,我不吃不喝,行尸走肉
那时,我哭,婆婆便坐在我的身边流泪,满眼都是伤痛与无奈,她只是说:“你别太伤着自己了,肚子里的孩子要紧,人都有这么一天,还有我们呢?”后来,我才慢慢读懂二十多年她又是如何背负着那些永不兑现的思念如蜗牛一样一天天爬过来的呢?况且她背负的谁也不能分担亦或取代
如今,婆婆一点一点老了,其实她的心老得更快,和她相伴走过的这几年,她的宽厚、忍让、勤劳、善良深深打动着我,我一直就觉得婆婆就是妈妈,我似乎觉得我母亲那儿忽略的婆婆都补给了我,想到婆婆,我的心中总有阵阵温馨掠过
此刻,她一定坐在灯下,满头的花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用她的针线串起她走远的日子,也铺着我孩子脚下的路,这样的夜里让我的牵挂化为一缕清风给她,让她昏花的双眼不要让泪水迷濛……
美男老是令我尔等俗人安身刮目
墨色风衣轻轻打开,飘散又轻率的风轻轻拨撩着他的衣摆
他一步一步走着,像是漫步般地,清闲又妥当,那风衣犹如也更制服主人般地,乖乖地随重力下垂在侧,听任那撩人的风随便呼号
略有不甘心的风,歪斜着从他头顶吼叫而过,抚开他额前的发,露出完备的面貌
棱角明显的表面,秀美俊雅
眉间的浅浅的笑意与眨巴间的纤长的眼睫毛,配上那副文雅的非金属框镜子,倒在这份妖气中添了份饱学的气味
期末的时候我第三次见到他
他和孩子一起来领“通知书”
这也是我要求的
我要孩子们必须把家长请到,谁请不到,谁就……哼哼!这一次,家长们出奇的整齐
他也和其他家长们一样,坐在我面前,听我介绍情况
不过他似乎并不上心,时不时把手机摸出来,在手心摆弄
突然铃声就响起来,在空旷的教室里,铃声显得很突兀
铃声过后是他眉飞色舞的通话
我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