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是一个人,周小天没有在她身边
季莜突然会觉得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生活时会想念很多人和很多东西,比如好久没有见面的爸爸,比如已经有了新家的妈妈,比如突然出现的陆阳,突然看不见的周小天
生地里的苞谷秆和高梁秆是很甜的,耕熟的地里长的不行,白开水一样
小小的我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只觉它们很怪,也很溅
那时私人自留地仅够种菜,又不允许开垦新的,所以不会种苞谷和高梁
生产队倒是喜欢在刚砍了木头的山坡上烧山种苞谷或粟米
生产队收苞谷时,大人总会为自己的小孩带回不少苞谷秆
这对我们实在是一种诱惑,我细嫩的嘴嚼起了泡,还是要嚼,一直要把那些苞谷秆消灭完
消灭完了,还幻想着大人天天去山上掰苞谷,可是山上的苞谷一两天就掰完了,我的幻想像一个肥皂泡一样一下破裂了,无声无息
讨厌的蚊子时不时的围着我转起来,对着我嗡嗡的叫个不停
其实我并不害怕蚊子咬我,因为蚊子咬了我之后,我既不会像别人那样起疙瘩,也不会像别人那样痒的不得,我只不过是会起几个淡红的斑点,一天之内绝对消失,且不会遗留下任何一点的痕迹
我说蚊子讨厌,是讨厌它的叫声,心里还暗暗的骂过蚊子:傻瓜一群,我又不是不让你咬,咬完就走呗,老围着我转着叫什么
自从他们进入了我楼前的建筑工地,站在阳台上,我就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
他们衣着破旧,脸色脏污
他们干的大多是没有任何技术成分可言的力气活,挖土方、运钢筋、和石灰、扛木料,放下铁镐拿起铁锹,卸下肩头的担子又拎起了水桶,他们的工作频率和搅拌机、卷扬机、起重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总是不停地运转着
偶尔歇口气,要是被工头发现了,便要受到呵斥和责骂,而这时,他就一脸惊慌地低下头,拼命似地干活,直到工头骂累了、骂乏了,走开,他才敢抬起头来,向同伴们羞涩地一笑,而同伴们也同样给他一个会心的微笑,在他们中间,有谁又没有受到工头斥骂的呢?在他们看来,这管人的人呵,天生就有训骂别人的权利
探过身,向车窗内送去她深情地张望
然后,她转回身,一边向我们的车走近,一边挥手:“谢谢!”我注意到了这一切
虽多愁善感,但我自信,我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
可那一刻,我的肩头竟扛不起一句“谢谢”的重量
我更不敢看她那双亮晶晶却写满了忧郁的眼睛
我把车窗轻轻摇起……女孩的身影越来越小、